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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(1930年-1931年)

和受恩教士的离世

一九三〇年二月底,英国来华的和受恩教士罹患肠炎,到主那里去了,在世享年六十四岁。她在临终前赠予倪柝声的一袋物品中,有一短笺上写道:“亲爱的主,我感谢祢,因为祢曾赐下诫命说,你要全心、全魂并全心思,爱主你的神。”在她留给倪柝声的全部遗物中,除了一本有许多宝贝笔记的旧圣经以外,几乎没有什么别的,但里面还有一句非常宝贵的话:“为己我无所求,为主我求一切”。以后倪柝声采用了这句动人的祷告,作为他的座右铭。无疑的,这个发自和教士深处的祷告,恰切地描绘并解释了她的一生。⑴

和受恩是个英国人,与主恢复的家谱很有关联。她是地方教会历史中的一粒种子,这粒种子在倪柝声身上长出来。所以,说到地方教会的历史,无法不提到这个人。当我们读到这个历史,只得承认她是第一位强而有力、在中国的见证人。她纯洁地活在主面前,相当认识十字架和主的生命。从她所写的诗歌:“如果地乐消减,求祢多给天;虽然心可伤痛,愿灵仍赞颂;…这路虽然孤单,求祢作我伴,用祢笑容鼓舞我来尽前途”(诗歌二八二首),我们可以看见她深邃的经历。另外一首:“祂不误事,因祂是神”(诗歌五〇六首)。这首诗歌在基督教里,是许多人所熟悉的。此外,“神啊,祢名何等广大泱漭”(诗歌四九七首),以及“从伯利恒我们动身”(诗歌四六九首),“我对撒但总是说:‘不’”(诗歌六四〇首),都是她所写的。⑵

和受恩非常有主的同在。从前有一天,倪柝声去见她,她一时未能接见,正在房间里忙她的事,倪柝声就在客厅里等她。倪柝声说:“当我在那里等她的时候,我都深深觉得主的同在。”有一年除夕,和受恩和倪柝声一道散步,将近转角的地方,她说:“也许在转弯的时候,我们会遇见祂。”她热切等待主回来,她的生活和工作,都是在盼望主回来。那时有六十六位青年人在她手下受训练,用潘汤弟兄写给倪柝声的第一封信上的话说:“再过十年,这些青年人中若有六个能留下,就很好了。”事实上,到五十年代初,留下的只有四个人。⑶

和受恩离世时,倪柝声不在她身边,只收到福州弟兄发来的电报:“和受恩教士安息了,被主接去,荣返天家。”在她过世后,被安葬在白牙潭村内,墓碑上大概写着:“和受恩教士安息之处。愿感动和受恩姊妹的灵加倍感动我们。”⑷ 不可否认,和受恩是主为着祂的恢复在中国所种下的种子,她是影响倪柝声最大的一位属灵前辈;是她将弟兄会和内里生命派的著作介绍给倪柝声,由此将中国早期福音的性质转入追求属灵生命经历的阶段。她也严格训练倪柝声,使他在属灵上得着诸多造就和成全。

每当倪柝声回忆和受恩教士的一生时,就越来越喜欢她的那首诗歌:“如果我的道路引我去受苦,如果祢是命定要我历艰辛,就愿祢我从兹,交通益亲挚,时也刻也无间,弥久弥香甜”(诗歌二八二首)。这首诗歌中译者是倪柝声;他本身是一位非常聪明而又有才华的人,但在写诗方面,与长期接受和受恩教士的带领和帮助,是有不可分的关系。倪柝声很羡慕和教士写诗的才华,及其诗歌的深刻。起初有一次,他在主面前为这件事祷告,然后把中国的唐诗背了一千多首,又很用功学习写诗方面的技巧。当他以为能写诗的时候,就一口气写了三十多首诗歌,自己读起来非常得意。第二天跑去见和教士,拿给她看;和教士拒绝阅读他所写的诗歌,只说:“最好你拿回去,免得有一天你想起来会很不好意思。”后来倪柝声对同工谈起这件往事,说:“现在每次想起这件事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然而,过了一段年日,主就开始领他进入比较深的属灵经历,也给他感动和才能来写诗。⑸

关于和教士的离世,倪柝声在三月份《复兴报》“公开的信”中,说:“我们觉得顶可惜,听见福建罗星塔白牙潭的和受恩教士去世的消息!她是在主里一个顶深的人。她与主的交通,和对主的忠心,在我看来,是世上少有的。”十几年后,当倪柝声访问欧洲回来,有一次谈到工作和事奉,他叹息着说:“若是和教士还在,我们今天的光景应该是两样。”他又说:“在我全部旅程中,在西方世界几乎没有遇见一个人,能与和受恩相比的。”和教士离世后,倪柝声一直想要为她写传记,他认为那对于中国的弟兄姊妹,会有相当的帮助,并且他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,可惜主没有给他机会。⑹

出版《讲经记录》

一九三〇年四月份,为了应付少年信徒灵性的需要,倪柝声负担印行刊物《讲经记录》(月刊)。这是一种较浅的刊物。有时讲一点福音,有时讲一点主的工作和主的身位,有时讲一点造就少年信徒的道理等,多半是他在上海每主日,或其它时候所讲的生命信息;出版的数量比《复兴报》和《基督徒报》多。⑺ 倪柝声盼望神的儿女能从中得着益处,并能与同时发行的《复兴报》性质的真理接得起来。但同时心中一直盼望,也多次向同工提起,最好神兴起别人来作这居间一步的工作。

“小群”名称的由来

同年,发行“小群”诗歌,到年底就已达到一百三十首。关于“小群”二字,是一本暂编诗歌的名称。弟兄们盼望预备到三百首才正式出版,所以在暂编本序里,有“至于开始预备这诗歌的原因,以及它的命名、解释...等特点,都待正式出版时,再行详细说明”的话。然而,有人因着弟兄姊妹使用“小群”诗歌,就误会地称其为“小群派”或“小群教会”。⑻ 对此,倪柝声几次声明并作解释:奉主名聚会,并无小群之名称。这个名称,是别人硬加的,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。因为“小群”是指从古至今,以及将来的一切圣徒说的;“小群”是指真教会,包括全世界,古今中外一切在主里面的人。主耶稣说:“你们这小群,不要惧怕,因为你们的父乐意把国赐给你们”(路十二32)。⑼ 虽然如此,人还是称呼为“小群”。结果,倪柝声判定将诗集的名称改为《诗歌》,也就是现今手里使用的这本诗歌的名称。⑽

小群并不是一个属乎人意的组织,也不是个派别之中的特殊名称,乃是主耶稣自己,指着在世界上一切信靠祂,有生命的人而言的。因为由世界上人的数目来查看,信主耶稣为基督的人,真是一个小群。再则“小群”二字,并非是人为创造的,又非弟兄们自己所取的,乃是主耶稣自己称呼信靠祂的人的。照着圣经来看,凡是一个接受主耶稣为救主、被圣灵重生的基督徒,无论他在何处,作何种事业,他在神的眼光中看来,都是在这一小群之内的。换言之,凡没有在这一小群之内的人,都是没有生命的人,因为一个得救的人,无论如何,是不能出乎这一群之外的。⑾

地方教会既是脱离宗派的,就不会在基督之外另有什么名称,因为有了基督的名就够了。好比一个女子出了嫁,她就被人称她为某某人的太太。她能不能在她丈夫的名之外,另加上一个别的男子的名字呢?若是这样的话,那要说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?就好像一个女子有了二重的丈夫,这是主所恨恶的。然而,按人的意思,就非要给你另加一个名称,非要你和他们一样,为要把神的儿女分开,归于基督之外各个名称的公会里。甚至,从前因为倪柝声办《基督徒报》,曾有人称其为“基督徒会”过。其实,这都是外人不察、误会所致。⑿

李常受在弟兄会受教并受浸

当倪柝声和弟兄们在上海开始作工时,北方烟台的李常受,那时他与倪柝声仅是有书信的往来,并借着读倪柝声所出版的书刊,渐渐知道什么是正当的教会,也知道了基督教的错误。

起先李常受在中华自立会,但自从一九二五年得救后,他接触了弟兄会,以后就参加弟兄会的聚会。一九二七年底,原先所在的公会却选他作董事会的一员。因着宗派在他里面已经完全了了,他就不得不告诉他们说,他不能接受这个,并且他也不能再留在中华自立会了。此时是他真正离开宗派的日子。⒀

对于弟兄会,每周七次的聚会,李常受是次次都参加的。那里弟兄会的带头人,是位英国的老弟兄布纳德(Burnet),年幼时就在弟兄会著名的教师牛顿门下受教,后来作了内地会的西教士,到四川布道。不久,他觉得不能那样作,因为他看见的乃是弟兄会的亮光。于是他辞掉那职分,受引导到烟台,自己发起一个弟兄会的工作。

这位老弟兄六十岁时,李常受才二十一岁。起初因着他会讲解圣经,就号召了一班人。哪知凡被他号召去的,因他管制得太厉害,至终在属灵生命的功用上都被扼杀了。他在烟台作了几十年的工,仍旧是一个小团体。李常受在弟兄会聚会达七年半之久,也领受了不少教训,并于一九三〇年接受布纳德在黄海边施行浸礼。可是他看见那里弟兄会的光景,年年不加人,越过越缩减,最后减得几乎一个不留。他就领悟,这其中必有问题,真理讲得那么高,却没有一点发展。李常受既有这样的看见,就知道他们的路有问题,不能再那样跟着走。⒁

这期间,有位叫杜忠臣的年轻人,来找过他。他们原先都在中华自立会里,被看作是像约书亚与迦勒的关系,后来他们也都陆续加入弟兄会。有一天,杜忠臣看见李常受得救后很有追求,并勤读圣经,牧师甚至会在主日上午要李常受讲道,所以他就来问:“怎么知道自己得救了?”李常受便给他倪柝声写的《得救的证实》那本书,他读了就清楚自己得救了。

大约一年后,这位年轻人又来找李常受,说:“李弟兄,我所在的公司要调我到上海。该怎么办呢?我被派去上海,该去哪里聚会呢?”李常受说:“你知道我给你那本讲到得救证实的书么?书上有一个通启,说上海有一班人在聚会,你最好是到那里去;你真有福啊!你去了上海,就到倪柝声先生那里去聚会吧!”于是杜忠臣去上海后,就去参加在上海的聚会,后来这位弟兄成了上海地方教会头一班三位长老之一。⒂

李常受在主面前的转机

一九三一年八月的一天,李常受在街上走的时候,忽然来了一个念头,里面有话说:“你有这么多圣经知识,但你现在的光景是何等的死!这些教训到底有什么益处呢?这些根本没有多少实际。”那个时候,李常受正在为属灵前途挣扎,因为他觉得再不能跟着弟兄会走下去,而他在弟兄会里所接受的一切教训多半是道理。这里面的话,给他极大的警告:想到自己累积了多少知识,却是那么死沉,虽然从未回到世界,每周参加七次聚会,可又是那么冷淡不结果子。于是,他停下脚步,望着天,说:“不错,我非常的死!”

他想大喊出来,但他害怕冒犯街上的人。当时,他还不知道如何呼求主名,所以等到第二天早晨,大概是六点半,他就爬向他家附近的山丘。上到山顶时,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,他就放声大喊:“哦,主啊!”他流泪祷告,迫切地向主呼求并哀泣,不顾一切地向主倾吐。就在那一天,他从弟兄会领受的知识转向生命,也经历了深刻且真实的忏悔。⒃

以后每天早晨,李常受就到那里去祷告。家里的人都觉得他有一点怪,但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。因为自从那天起,他不爱说话,也不太注意饮食或别的事,只喜欢祷告。他们有一点害怕,怀疑他精神有毛病,一直背后议论他。这经历持续了好几个月,直到次年二、三月。⒄

就在李常受寻求主的期间,倪柝声于十月在上海召聚第二次得胜聚会,主题是“神的约和神的智慧”,内容后来刊印成书,就是《什么是新约》的前半部分。这次聚会参加的人比较多,大半仍是从浙江平阳和江苏北部来的。⒅ 李常受向倪柝声写信提前报了名,倪柝声也答应他参加。但是,正当李常受打算去上海参加特会,并将行李送到旅行社等船时,突然来了一个消息,就是日本陆军侵入东三省。这个地区离烟台非常接近,因此亲友们就劝他不要去上海,很怕一旦打起仗来,可能与家人隔绝。于是李常受打消了这次旅行,未能成行。为这事他心里非常难过。⒆


⑴.陈希曾,《抛锚于无限-和受恩的故事》

⑵.李常受,《召会的历程》,第十六篇

⑶.李常受,《今时代神圣启示的先见-倪柝声》,第三章

⑷.陈希曾,《抛锚于无限-和受恩的故事》

⑸.江守道,“倪柝声生平简史”

⑹.李常受,《今时代神圣启示的先见-倪柝声》,第三章

⑺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二篇

⑻.《倪柝声文集》,讲经记录(卷二),“往事的述说”

⑼.《倪柝声文集》,通问汇刊(卷一),第八期

⑽.李常受,《为着建造基督的身体讲说基督》,第七章

⑾.《倪柝声文集》,通问汇刊(卷一),第八期

⑿.《倪柝声文集》,讲经记录(卷二),“往事的述说”

⒀.李常受,《正当教会生活的恢复》,第十七篇

⒁.李常受,《划时代的带领-新路实行的异象与具体步骤》 ,第七篇

⒂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二篇

⒃.李常受,《耶稣的见证》,第二章

⒄.李常受,《正当教会生活的恢复》,第十七篇

⒅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二篇

⒆.李常受,《正当教会生活的恢复》,第十七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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