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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(1943年)

烟台地方教会的大复兴

正当上海地方教会处在大风波时,在一九四二年夏天的烟台,照着从倪柝声那里看见的蓝图,却有各样的实际事奉。李常受又被请到青岛传福音两个月,那里教会人数从一百几十位,加增到三百几十位。之后,他回到烟台继续带领。在年底的一个主日,他领唱诗歌“众人涌进主的国度,十架少人负”。诗歌一唱,全体信徒都哭了,这是烟台大复兴的开始。这期间,有些弟兄姊妹盼望他和栾腓力,能到上海应付那个局面,正如一九三五年因倪柝声的婚事闹出的风波出面一样。栾腓力也为这事写信给他,他就到主面前祷告,实在觉得不懂内情,无法帮上忙。所以,他们俩人都没有去。

从一九四三年一月一日起,在烟台的地方教会藉着李常受的带领,天天有特会,连续聚会一百天之久,有八百位信徒全人奉献。那个奉献不是一次,而是多次;先是奉献自己,然后是家庭,再来就是房子、田地、契约,最后是股票、存款,一切的一切都奉献了。奉献到一个地步,每天晚上散会后,要分成许多组;机械组专门清点缝纫机、留声机等,股票组专门清点股票,银行存款组专门清点银行存款,此外还有现款组、房产组等,各组都忙着点收弟兄姊妹奉献的物品,忙到半夜。每天晚上还未到聚会时间,人就来了,都是流着泪,带着要奉献的东西来。主把每一家都对付得干干净净,在圣徒的身上,实在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。

那段时间的聚会很特别,没有讲什么专门题目,也没有专一的信息,每次开始都是大家祷告。有一天晚上,李常受事先没有感觉要讲什么道,但众人跪下祷告时,主的话来了,第一节是以赛亚书一章三节:“牛认识主人,驴认识主人的槽;以色列却不认识,我的民却不留意。”接着又有一节,就是耶利米书八章七节:“空中的鹳鸟,知道来去的定期;斑鸠燕子与白鹤,也守候当来的时令;我的百姓,却不知道耶和华的法则。”主就给李常受负担讲这一篇道。等众人祷告完了,他请大家读这两节圣经,并讲了短短一点话。

之后,一位青年弟兄发抖着站起来,说,今天他在家里和主交通时,主就是把这两节经文给他。他里头有负担,要起来作见证,但他和主讲理,说:“主啊,祢叫我起来作见证,祢必须感动李弟兄,在聚会中读以赛亚书和耶利米书这两处经文。”哪知在聚会中,众人祷告后,李常受正好说:“请坐!”然后大家读以赛亚书一章三节,他吃了一惊;接着又读耶利米书八章七节,因此他全身发抖地起来作见证。类似这样的事,发生很多,显明那时圣灵实在有权能。

在复兴时期的一个主日,大家要求按手祷告。烟台会所是长形的,两面都有走道。李常受和长老们跪在中间,人从两面进来就跪下,把头放在他们手下,一个接着一个,接受他们的按手,一下子就按了两百位圣徒。他们为这两百位的祷告,如同一个祷告,都是新的祝福,并且话满了权能,整个合起来就是一篇道。在那个祝福里,很多都是旧约、新约的典故。更奇妙的是,那些按手的祷告,有很多都得着了应验。

又有一次,李常受上台讲道。一上台他就祷告,大约祷告了半个小时。那次的总题是“震动”,那个祷告好像就在会所里震动,一直震动,震动到全场的人都站起来,众人大得释放,甚至高举双手。那种光景难以形容,与会者没有一个不落泪的。因着这个复兴,众人就有负担移民到西北,把福音带到西北,头一步是到内蒙、绥远。他们的行动是有步骤的,先从教育程度较低,作小生意、出劳力的人开始移民。慢慢的再移教书的、作生意的,然后是医生、护士。

三至四月间,第一批搭船移民到西北内蒙的,总共有七十位。这七十位每一个都不出路费,完全由教会供给。除了路费之外,还供给三个月的生活费。到达目的地后,前三个月有生活费,然后自己开始做一点职业。他们中最高的学历只有小学程度,然而不到一年的光景,主就借着这些小学程度的人,有修鞋的、有出劳力的、有作小生意的,在那里兴起四十多处地方教会。该年,第二批移民到东北鸭绿江下游地区的,也有三十位。⑴

苦难的试炼和康庄大道之梦

因着烟台地方教会的大复兴,也有两批移民出去,就轰动全城,这立即引起日本宪兵队的注意。他们怀疑其中有政治企图,并派地下工作人员,伪装圣徒前来听道,为要调查李常受到底是什么人。这样调查达两三个月之久。对于他们的调查,李常受仍是继续圣徒的造就工作。他在台上讲道,知道日本人在注意他,心里不能说一点不担心。他一面仰望主,一面想到基督教的光景。他生在基督教,长在基督教,可以说相当知道基督教的情形。他与倪柝声同工已近十年,知道主的真理在哪里。所以,他心里有一个意念说:“主啊,我不能死。因为我死了,这些真理怎么办?”他的心境就是他不能死。⑵

他平常睡觉不太做梦,但有一天晚上,他做了一个梦。梦见自己手里拿着一根手杖,安然走路,走到一个地方,前面是很陡的下坡,又是个弯道,下面有四个台阶。他拄着柺杖,一步一步地走下去,忽然有一只狼犬扑到他身上。那只狼犬的颜色,和日本宪兵队制服的颜色相同,那只狼犬扑到他身上,可他却没有受伤。一转眼,那只狗离开了。突然间,放眼前面,竟是一条康庄大道,非常平坦,并且宽广无限;那时正值旭日东升。他的心顿时豁然开朗,看见这康庄大道、旭日东升、前途无限的光景,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。这就是他的梦。在梦里所看到的光景,使他里面得着莫大的安慰。主借着这个梦告诉他:“放心,你不在日本人手下。”日军不过像狼犬一样扑到他身上,至终并不能伤到他。他知道,主还要留他在这地上,前面是一条康庄大道,他只管往前行。⑶

在五月的一个早上,李常受像往常一样,不到八点便到会所。他刚进会所的门,两个穿着蓝布大褂的人来了。他一看,就知道一个是日本人,一个是做翻译的汉奸。他们说:“李先生,对不起,我们想来拜访你。”李常受招待他们,到他经常祷告读经的房间。他里面有主的引导,就送给那日本人一本袖珍本圣经。末了,那日本人说:“对不起,李先生,请你到我们队上去,我们有些话要和你谈谈。”于是,李常受被他们带到宪兵队去。

去到那里,他们称说很忙,请李常受坐一会。这样过了中餐、晚餐,直拖到晚上九点、十点,又说太晚了,请李常受在那里睡觉,明天再说。当时,他们并没有把李常受立刻下在监里,而是把一个宪兵的床,让给他睡。那天晚上,梦又来了,那只狼犬在他身边左缠右缠。因着前一个梦,他知道它不会伤害他。第二天早晨,他们把李常受带到审问的地方,那里有冷水,有木板。他们要他躺在木板上,先浇冷水,从他口里、鼻子里灌水,也把水浇到他身上。浇完冷水,他们开始逼问和拷打,随后拘禁他一个月。⑷ 在审问的末期,他们想出了一个计谋。这一天,日本人和翻译装模作样地坐在那里,问李常受:“你整天讲神,到底神重要,还是国家重要?”他们是想要他说国家重要,因为那时日本在东北成立了伪满州国。然而李常受若真说“国家重要”就中计了,他们会认为他是表面上挂基督教的招牌,骨子里是为国家作事的人。主给他智慧识破了他们的计谋,所以他不肯回答哪个重要。他们却一直要他说,他就回答神重要。最后,他们说:“从今天起不给你饭吃,你去跟你的神要饭吃吧!”

他们因着怕中国人坐监出去后,把消息带出去,就不准中国人和李常受一同坐监;与他一同坐监的,反而是个年轻的希腊教徒。通过英语交谈,得知李常受为主受苦,敬佩之余,就硬要把食物给他吃,看作是为主所作的一点牺牲。第二天,翻译随同日本人,多次试验李常受,问:“神给你吃饭了没有?”李常受答:“神实在是给我吃了。”后来又问他:“你为什么把那个大会叫作复兴会?”日本人怀疑这是挂着基督教的牌子,为国家效力,复兴中华之意。李常受就慢慢告诉他,教会凡事都照着圣经,在各公会是叫奋兴会,可这个在圣经里是没有的,圣经里是说到复兴会。那天,审问桌子上正好有一本先前李常受送给日本人的圣经,那日本人就马上丢给李常受,要他证明圣经哪里说到“复兴”。李常受一翻就翻到哈巴谷书三章二节,他指给日本人看:“耶和华啊,求祢在这些年间复兴祢的作为。”并说道:“我指的就是这个复兴。”再后来,他们又考验圣经中的词汇,每问一个,李常受就一下子讲解出来。这样,日本人被完全征服了,认为他只是个懂得圣经的“耶稣迷”,遂将其释放。

可没过几天,日本人又来找他,客气地说对不起,实际上是想请他帮忙作点类似监视的事。李常受含糊地应付过去。一周后,日本人又来,问他有没有情报提供?正在进退两难之际,他突然吐血,倒了下去。原来,在他入狱时感染了肺结核。日本人听到这个消息,怕受感染,就对他放手,但规定他出入烟台,必须到宪兵队去申请。当时李常受本想离开烟台,但有些熟知时局的弟兄劝他先不要动,之后他就在烟台养病达一年之久。⑸

倪柝声帮助他的朋友们

一九四三年初,日本人预备在他们的“拘留所”,要把一些外国人集中在一起,倪柝声尽其所能地帮助他的朋友。那个时候,同工单覃恩及家人,都被关起来。但因他身患重病,被送到医院治疗,所以倪柝声就有了照顾他的义务。⑹

单覃恩是美国长老会派到山东省所有西教士中的一个,原来在济南的齐鲁大学医科教外科,三十年代初曾邀请倪柝声到齐鲁大学讲道,他自己后来转到济南的地方教会。当济南有了地方教会的聚会后,李常受也曾被邀请到他们中间作工。一九四〇年左右,单覃恩返回美国,又从美国回到中国,在上海红十字会的医院作医生。他的岁数较大,有五十多岁,生命也有长进,倪柝声就设立他为上海教会的长老之一,所以他作了短时间的长老。⑺ 当他被送往医院治疗时,虽然往后日子非常艰难,但是倪柝声仍然变卖了一切有价值的东西,特别是照顾重病躺卧在医院的单覃恩。⑻ 以后,只等到一九四六年,二次世界大战结束,单覃恩被放出来,他就重返美国。⑼

又在该年三月十六日晚上,巴若兰小姐(又译伊丽萨伯·费巴)和菲利斯·迪克姊妹,尚未被关进上海城南龙华集中营前,倪柝声夫妇冒着危险,在小屋内围上红色及黑色的布帘,并用一个简单的炉子做饭菜,秘密款待这两位外国来宣教的客人。在简单的饭食前,他们向神祷告,宣告祂的信实。其实,倪柝声在英国出版英文版《工作的再思》,当时就得这两位姊妹在翻译上的帮助,并且他们相处了几个月,彼此都建立深厚的友谊。遗憾的是,两位姊妹深夜回到他们在天鹅绒巷十七号寓所时,发现钥匙放在屋里,随即正如他们有时所做的,迪克姊妹从屋后储藏室爬进去,当她正爬的时候,突然受到撞击而跌下来,当场就死了。这位极敏捷且圣洁的宣教同工,据说她死时仍然带着微笑。⑽

后来,在上海的多位西国姊妹,因上海地方教会的情形而停止聚会很久,灵里非常枯干。有一天她们不得已去找倪柝声交通,交通后就大得帮助,喜乐异常。她们说:“不管倪弟兄开生化厂是对或是错,我们知道他灵里有宝贝,他里面的亮光是他人所没有的。”于是,她们与许多弟兄姊妹交通,而有了恢复倪柝声职事的开头。⑾


⑴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六篇

⑵.李常受,《福乐人生》,第六篇

⑶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六篇

⑷.李常受,《福乐人生》,第六篇

⑸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六篇

⑹.金弥耳,《中流砥柱-倪柝声》,第十四章

⑺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二十篇

⑻.金弥耳,《中流砥柱-倪柝声》,第十四章

⑼.李常受,《历史与启示》,第二十篇

⑽.金弥耳,《中流砥柱-倪柝声》,第十四章

⑾.倪徐恩秀,对《倪柝声的荣辱升黜》一书的质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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